雨滴(约约约稿💰

目前20+篇文章重修中(悲幼、崩罪…等)
拥有完美主义和理想主义,间接性的虚无主义。
火象星座,冷热交替懂的都懂。

【文豪野犬|陀太】狂欢曲📯

  ✧陀太

  ✧伪恶人+伪团厌宰

  ✧陀宰双死预警

  ✧不是玛丽苏!不是典型狗血!

  ✧甜刀两参,全文1w+

  ✧@鸢色深海 给宝的生贺

  ✧求红心求蓝手求关注(泪眼汪汪

  ━━━━━━

  

  “那是场怪物的狂欢曲。”

  

  “建立于无人知晓的牺牲和纯粹又满是交易的爱恋之上。”

  

  【初响•审判】

  

  『审判之音响起』

  『罪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前端』

  

  橘红的晚霞作为阳光消散前的最后挣扎,澄黄的光芒即是最后的哀叹,费奥多尔身负悲歌,背光走进了阴暗的小巷中。

  

  “哎呀,真是可惜,我还以为老鼠已经在灭鼠大会中死在某个下水道了呢”太宰治靠在墙边,漫不经心的看向费奥多尔,声音黏腻就像在烈日下融化的糖果。

  

  仿佛是在对‘情人’说话的语气,如果是普通人大抵早就在他的容颜下臣服,当然前提是忽略这种语气下令人恐惧的蛇鳞。

  可惜费奥多尔甚至没被恶心到,依旧保持著一成不变的笑容“太宰君有什么事吗?您会特地联系我还真是罕见呢”

  费奥多尔不在意的在声音里加点无声的威胁,从某种意义上比起蛇鳞,这样在暗处一边吐著蛇信子一边微笑的模样大概更让人胆寒吧。

  太宰治在心里发笑,面上他收起轻浮的模样,露出阴影下冰冷地鸢色,像只不怀好意的黑猫,锐利的兽瞳直盯猎物

  

  “做个交易吧,费奥多尔君───”

  

  

  ‘碰──’玻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红酒在酒杯中荡出完美的弧度。

  “感谢您以及侦探社众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与此次宴会”男人微微欠身,献媚般的虚伪笑容让人一看便知,男人以下位者的姿态,好声好气一副无比尊敬眼前人的模样,与福泽谕吉谈起了收尾后事。

  天人五衰的事件结束,已经逐渐开始收尾,收尾阶段武装侦探社作为此事件最大受害者之一,也是无比的繁忙,当然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横滨当中最为清闲的组织之一。

  不过做了亏心事内心不安的某些人还是迫不及待的办了宴会,除了一部分是真的庆祝,另一部分是为了确定与安抚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的立场。

  不过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如此愚昧又使人发笑的这场宴会,将荣幸的成为‘棋盘’终结前的第一步。

  

  “太宰先生没来吗...”中岛敦环顾四周,终究没在橙黄的灯光下找到沙色的身影,虽然有些遗憾或者说疑惑,但他也没有意外,毕竟太宰先生一贯不喜欢这种场合

  不过...中岛敦不禁握起拳头,面色有些微妙的不安,泉镜花站在少年的身旁,敏锐的注意到他不太对劲的状态,扯了扯中岛敦的袖子“怎么了?”

  中岛敦从虎的直觉中抽离,猛然回神,有些抱歉的笑笑“我没事啦,镜花酱”

  “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虎的直觉自然不可轻视,泉镜花面无表情,微不可察的抱紧手里的兔子玩偶。

  

  太宰治笑著轻轻推开大门,身上穿著的是精致的灰色西装,不过正装穿在太宰治身上倒显得难得了,毕竟不变的沙色风衣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志。

  至于为什么是灰色而不是黑色呢,大概与那如果淤泥般沉重的过去有关吧。

  要是他穿上了指不定某些人要害怕担忧的做起噩梦了吧,他这样恶趣味的想著。

  

  太宰先生!中岛敦眼眸亮了亮,心里的不安顿时削减了许多,话说太宰先生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吗,这次竟然来了,虽然也是迟到了啦...

  

  国木田独步与眼前人周旋,注意到有人进来,他眉头皱了下:太宰怎么来了?

  很少参与这种场合的人突然出现,尤其那人是太宰治,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有些担忧疑惑的用余光与太宰治对视,太宰治注意到他的目光,他朝他挥了挥手,用嘴型示意他不用担心,说完还友情赠送了个wink~

  ...好吧,他就没必要担心这个混蛋。

  

  钢琴的轻快混杂著小提琴淡淡地忧伤构建出了美丽的音符,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和有心欣赏这美丽的音乐,有一心试探的、也有一心讨好和打著太极敷衍应付的

  说到底在场真正悠闲的除了江户川乱步以外也渺渺无几,连餐桌上散发香味的美食除香甜的蛋糕外也近乎无损,更别说还有人有心思聆听背景悠悠悦耳的音乐

  不过比起无人欣赏,被强行打断大概更令音乐家们脸色发青吧,不过可能不是气的,而是吓的

  

   毕竟这里是横滨。

  

  而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嘛,要嘛又是不知道哪里跑来挑衅的组织,不然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紧急通知也都很有可能,还是那句话,毕竟这里是横滨。

  

  就比如说───

  

  这些不知从哪里出现,手上分别拿著枪枝对准被包围住的众人、强行打断演奏的白衣人们。

  

  在一众慌乱之中,依旧悠闲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江户川乱步睁开绿眸,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逐渐在心中蔓延,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那同样聪慧的后辈“太宰你...”

  太宰治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站起身,带著来自于长久浸泡在古老家族的优雅从容,以前虽然也能从一些细节缝隙当中看出那丝优雅,不过在刻意的掩饰下也使人忽略。

  如今没有了那深沉或搞怪的颜色遮遮掩掩,那份名为津岛家小少爷津岛修治的颜色就像大红般晃眼。

  

  森鸥外一时有些恍惚,身为津岛修治死亡时间最近的几人之一,他的观察力自然敏锐的将太宰治那不普通的矜贵气质捉住。

  那绝不会是普通家庭所能带出的,至少也是个算是富贵的小家族乃至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所培养的。

  他曾经在成为首领并且稳定后对此展开过一小段时间的调查,从太宰治的年龄、出现时间、还有隐约可见的颜色下去寻找,答案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虽然很可惜的不止一个结果。

  津岛家据说在9岁时就意外死亡的小少爷、月见家失踪的13岁四少爷、木川家据说被绑架杀死的替身14岁大少爷。

  虽然如此,但不管确切答案是哪个都不重要,几百年传承的异能大贵津岛家在大火中灭亡、月见家因为被寻仇而导致覆灭、木川家已经在战争中丧失往日风采。

  哪怕为敌也都不成气候,也不会找到太宰君的破绽,下此判断后森鸥外也不再注意那无用的过去

  

  不对劲的气氛让中原中也神色有些凝重与隐匿在海色中随波逐流的慌乱“喂,太宰,这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的淡淡扫过橘发的干部,他笑了,轻轻地笑了几声,在众人的注视下晃过在他眼中尽显的神色,或疑惑、或警惕,又或是慌乱

  他的眼眸微不可察的暗了暗,除了无关愚昧的路人们,不管是黄昏还是黑夜,乃至白昼的坂口警官所有人眼中都还是对于‘太宰治’信任,就算是种田长官也没有表现出完全真实而明显的敌意

  太宰治直直地与人群中央被保护著的坂口安吾对视,过了几秒,最后他将目光又转向了中原中也 “啊啦,看来我确实是‘好人’做的很成功呢。”

  

  同样的,在暗处的费奥多尔眼里闪过些许玩味,在心里戏谑的感叹。

  他简直就要被这番场景给逗笑了,这实在是太令人热泪盈眶,就像欣赏了有趣的舞台剧,他都想为他们的各种情感大声叫好。

  

  太宰治笑瞇瞇的开口:“你们觉得我能预料不到那些令人发笑的悲剧发生吗?”

  

  他的眼神是让港黑熟悉的冰冷,但又比起那时更加的阴郁和拥有生机,那简直就是、就是要实现超越生命的理想一样所产生的生机

  生机本就于太宰治不符合,就算在阳光照耀之下显漏了宛若无止尽的温柔,即使一次次\自/\杀/也都没有成功拥抱死亡

  但就是这样每次在危难之际中都没有被死神领走的青年,他虽然像是神明一样赐予了世界更多的生机,给予找不到生命无意义的孩子们活著的意义

  但生机蓬勃这个词绝对无法与他放在一起哪怕是众人的无法做到让人与这个词结合,甚至是从来都没有产生这个想法过

  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

  

  哦,或许真正的神明大人能做到也说不定?哈哈哈。

  

  

  “旗会...”

  “贫民窟...”

  “Mimic...”

  “....”

  每一个字符都残酷地划在众人心里或愈合的伤疤上、或还留著血的伤口中,精准的踩到众人的雷点,不过太宰治并没有就这样就结束,甚至于对‘路人’们也开始了嘲讽

  显然,他是打算将整个横滨都得罪

  

  一时间,很多人都在愤怒的驱使下抛开了理智,但又因为在漆黑的洞口下迫使自己紧握著拳,控制著自己属于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这样的景象似乎取悦了太宰治的恶趣味,他戏谑的笑了几声,这差点让那根紧绷的弦断裂。

  费奥多尔无奈的轻叹一声,即使只是一些虾兵蟹将,但要是因为恶趣味就毁了棋局,在最后一枚棋子未落下之前就引来决战可是没必要的。

  当然,太宰君也是有个度的,他这番作为就是要让自己出来,反正不会影响棋局的走向,在这种小事上费奥多尔从来不介意。

  费奥多尔从暗处走出,白衣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让他能直直地从中间走到太宰治的身旁。

  

  “喂!太宰!”这是今天中原中也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了

  

  他的出现使众人瞳孔一缩,在场没有人不知道这人是谁,导致横滨混乱的罪魁祸首之一 ───

  

  ────魔人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没有在意众人的视线,身为凭脸就可以处在人群中央的太宰治自然也是,费奥多尔摆了摆手,让人把披风外套拿了上来,接过之后亲手给太宰治拢了上去

  太宰治念叨著自己不冷,就盯著费奥多尔试图用眼神阻止他的行为,不过他倒也没有反抗,甚至在费奥多尔出现之后,主动朝他旁边靠近了

  “乖,这边冷气很凉。”费奥多尔这么说著,将披风外套拢的更紧了,太宰治似是抱怨亦或是撒娇一样的小声嘟囔了几句,但也没有再据续用眼神阻止他。

  

  费奥多尔笑了笑,随后转眼看向不可置信的众人“那么,我就与太宰君先离开了。”

  说完便拉著太宰治的手要转身离开,身后的手下们也很快速的让出一条直通大门的路,这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模样明明白白的嘲讽众人的无能

  

  森鸥外看了眼中原中也,中原中也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身边泛起了一圈红光,直接就要向人袭去,白衣人也在红光浮起的刹那开始了射击

  中原中也毫无悬念的将子弹控制住,动作丝毫没有改变,就在要碰到人的时候,太宰治突然举起了手,手上拿著遥控器

  身为港黑干部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即使是背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身后的众人也从忽闪忽闪的红光看出他显漏出的震惊

  

  “我劝你们想好在做决定,我不介意让全横滨给我陪葬。”

  

  “还有,谷崎润一郎桑,我想比起你夺走我手中控制器的速度,我按下去的速度应该会更胜一筹哦,谷崎直美也在某个炸弹的范围内呢。”

  已经用【细雪】营造出幻象,隐藏自己身形,连气息都收敛,正准备靠近夺取的谷崎润一郎虎躯一震,他咬了咬牙,最终他还是缓缓退回了武装侦探社的旁边

  

  太宰治满意一笑,与费奥多尔光明正大的从大门离开了。

  

  “乱步先生...”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太宰真的叛变了吗?”

  

  与谢野晶子擦了下不小心溅到血的脸,不管是港口黑手党还是其他的人,现在在场还在呼吸的人类都跟著国木田独步的声音一其望向面无表情的江户川乱步

  虽然那两人毫发无伤地走了,但这群白衣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在港黑、武侦和异能特务科的配合下一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江户川乱步的绿眸盯著地板,这几秒的沉静让人绝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答案,眼眸都逐渐变得深沉的时候

  他张开因为奶油而有些发腻的嘴,他有些乾哑声音传出“不...”

  “不一定。”

  

  坂口安吾身为异能特务科无比重要的文职人员,自然是与处在武装侦探社保护圈中心的江户川乱步一样,处于异能特务科保护圈的中心

  他推了下眼镜,虽然他认为太宰君是不可能叛逃,但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允许他说出来

  毕竟他虽然因为保护横滨一样有功,但毕竟是做了类似于背叛的事,就像是刚结束卧底时,也总会有多疑的家伙对他试探、控制一样,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他的地位,乃至于生命

  

  “我相信太宰先生!”/“在下相信太宰先生!”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在江户川乱步开口过后,更显诡异的寂静

  想也知道是谁,太宰治的两个学生。

  

  与谢野晶子看著争吵是谁学谁讲话的一黑一白,她也扯出了爽朗又让熟悉的人恐惧的笑容“你们两个是想接受我的治疗吗?”

  

  气氛逐渐活耀了起来。

  

  “叛逃过一次,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一个议员小声的嘟嚷著,惊恐的注意到在这句话说出后,瞬间压在身上的无数视线,冷汗瞬间冒出。

  

  

  背叛。

  

  脱下黑色西装并不是第一次背叛。

  

  第一次是那少有且可悲的关怀怜悯,腐朽昂贵的雕木、纯白无菌的空间。

  

  但那或许也可以不叫背叛。

  

  在火焰中幸存者绝望的睁大眼睛,麻药遍布全身,甚至于声音都发不出,木头房梁发出了即将断裂的嘎吱声。

  

  火焰给死寂的眼眸增添了奇妙的风采。

  

  或许可以称呼为报复?那可笑又苦涩的报复。

  

  已经死亡的津岛修治,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漫天火光,转身离去。

  

  

   

  

  【中曲•定罪】

  

  『定音法槌落下』

  『罪人轻笑著举起手枪』

  

  西元19xx年,7月x日,中午12点,昼夜与黄昏同时收到了一封信

  

  江户川乱步自从宴会结束后,就很常皱著眉盯著太宰治的工位沉默,像是在处于水火交界处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这封信的到来打破名侦探身上使整个侦探社都沉默的冰块,但没人感到庆幸,因为江户川乱步简直气愤到了极点,他怒极反笑的看著这封爆炸预告函

  

  “哈,好啊,实在太好了啊。”江户川乱步神色有些阴郁,脸上是被背叛后的不可置信与庞大的怒气

  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从缝隙中挤出那个名字:“太宰治。”

  

  我答应你的请求。

  

  孩子气的名侦探做出了冷酷与柔软共存的妥协。

  

  “碰────”似是映证了那位议员先生的话,炸弹的火光击碎了众人最后的妄想。

  

  凄厉的惨叫声被爆炸声掩盖,泥石随著风波不留情的打在后背,还有的重重的打在油伯路上,甚至印上了浅色痕迹。

  

  灾难没有结束。

  

  除了爆炸后传导过快到不正常的火焰,还有无数横滨热闹和清冷的角落里,未爆炸的炸弹,简直就是将横滨当成了无人注意的废土,一切皆为掌中物。

  

  预计有30多条生命随著火光的诞生一齐消散于处于生者的世界中,这样噩耗就是那颗笨重的石头,在江户川乱步的双重打击下一起压垮了那不愿沉下海底的信任

   听到伤亡数字的江户川乱步表情未变,只是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然后就抓著大福据续往嘴塞,在众人不安的目光下只是冷淡地“喔。”了声。

  众人都很清除这个反应背后代表的意思。

  

  事关横滨存亡,三刻构想作为横滨的守护者,也再次合作了起来,白昼、黄昏、黑夜一同出现在了末世般的天空。 

  因为此次的敌人是太宰治,会议为了防止意外,是在港口黑手党的会议室里进行。

  

  异能特务科派了与众人都比较熟悉的坂口安吾和保镖,虽然也有人反对,不过坂口安吾确实是与太宰治最为熟悉的一人,也是此时的最佳人选。

  

  森鸥外心情有些复杂,太宰治站到了横滨的对立面,没有比这更坏、更麻烦的消息了。

  那可是太宰治,横滨会赢下此次战争多半原因都是有他在背后操纵才得以从费奥多尔手上夺下胜利

  而此时与之博弈的太宰治和他站在了同个位置,这实在是让人头痛。

  

  “乱步先生”会议并没有进行太久,很快便步入了尾声,国木田独步推了下眼镜,深思再三还是问出了足以影响策划的关键性问题:“那之后如果遇上太宰...”

  

  “直接杀了。”江户川乱步声音毫无起伏,像在冬日的湖水浸泡过

  

  “!喂..”中原中也猛地一怔,就想说些什么,即便是武力派,但他毕竟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理智还是即时反应过来,压下了未出口的话语

  中原中也的心情也很复杂,他当然憎恨太宰治,憎恨的想杀了他,杀意是完全真实的,但也没有真的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见到对方时要真实的夺走那无力的心跳

  或许那是大街上、幕后的据点里,也或许是某个熟悉的老地方。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想过太宰治或许会死在某个角落,大概会是自杀吧,浅意识里一直是这么认为,但现在就要变成是他杀,凶手或许就会是他。

  虽然一直说著要由他杀死太宰治,但他从来没有那么有实感过。

  

  “直接杀了,不要犹豫。” 江户川乱步面无表情,名侦探本来就是残酷的,他太过现实了。

  由之前中岛敦刚入社那时,没有想要营救的话语就可以知道,他不会在意与同伴无关的一切,更何况是背叛了自己,骗过超推理的‘敌人’。

  背著光,年幼的面庞显漏出那冰冷刻骨且无情的神性 “不要用整个横滨来赌。”

  

  .....

  

  夜晚时分,月亮的微光扑洒在地面,路灯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暖色,领著徘徊中的人们回到家中。

  

  “太宰君,别闹。”费奥多尔又似无奈又似纵容,从后面摀住他眼睛的太宰治长长地‘欸───’了声

  

  “你好无趣哦”他没有拿开手掌,弯下身与坐在椅子上的费奥多尔耳畔齐平,声音还是与恶魔手中融化的冰淇淋一样黏腻“费佳”

  

  费奥多尔表情未变,依旧维持著不变的笑容抓住太宰治的手腕“太宰君,我不介意多个收藏品。”

  

  无声的威胁?不,明晃晃的爱意。

  

  太宰治笑了几声。

  

  太宰治落下了摀住费奥多尔眼睛的手,转而将手放在了他的肩膀,直接转身坐到了他的腿上,与费奥多尔之间的距离短到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你想要?”

  

  他没有回应,手指拂过脸颊,在饱满的嘴唇上摩擦,费奥多尔笑著吻了上去

  

  太宰治面色因为缺氧有些红润,微微喘著气,狠狠瞪了眼还气定神闲的青年,他不懂,为什么看著比他还文弱的人肺活量这么大。

  

  “您这样的眼神简直就像猫在撒娇。”

  

  眼神更凶了。

  

  体力也还是一如既往奇怪的优秀。

  

  眼神死的盯著天花板,听到有人进来的声响瞬间闭上双眸,费奥多尔发现自从与太宰治待在一起后,他便时常感到无奈“太宰君起来喝粥,不要装睡。”

  “你是有多闲?你不会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恹恹的看向床边人,对于他手上的热粥尽显嫌弃“还是说你在里面下毒了?哦!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被老鼠给灭口吧!”

  

  “您给我了一堆烂摊子,怎么可能悠闲呢?”费奥多尔笑吟吟的扶起太宰治,无奈化身吐槽役:“是海鲜粥,加了蟹肉没有毒,还有下毒本身就是一种灭口了吧,您觉得呢?太宰君。”

  

  “如果您想要我在里面下药当然也可以。”只不过是什么药就不好说了。

  

  “咦~你这叫体弱?”

  

  费奥多尔不在意的无视了这句话,将热粥递给太宰治。

  

  “快吃。”

  

  “我不饿!”

  

  意料之中的拒绝。

  

  “我有时真的会怀疑您有厌食症。”

  

  最后还是费奥多尔半强迫性的一勺一勺喂完了粥。

  

  这两人总有一种奇妙的分寸,让人头痛又格外的想吐槽,这样与杀意混杂的爱意别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能接受吗?

  

  大概吧。

  

  唔...或许是在利益之中的【爱】更让人好理解。

  

  太宰治愤愤的吞下嘴里的粥,也没有反抗费奥多尔的动作。

  

  不用说出口就能理解的爱意。

  

  或许是怪物的默契,即使是敌人,但也少见的能放松那层层伪装下面无表情的自己

  

  默契的没有说出口那窒息的爱意。

  

  .....

  

  在夜晚,第二次爆炸毫无预警的发生了,死亡人数521人。

  

  很浪漫的数字。

  

  怪物的浪漫也让人寒毛直竖。

  

  国木田独步愤怒的咬牙,到了现在,他也不得不在尸骨生命的堆砌之上承认太宰治与他们走向了相反,不再是交付后背的同伴,而是刀尖相向的敌人。

  明明一个星期前,才刚作为一个伤者出院,而那一身让人头皮发麻的伤又是为了横滨而落下的,可现在竟然又亲手为横滨带来了新的噩梦。

  

  难道以前都是装的吗?

  

  太宰治身上的伤不管是看著还是实际上都非常的严重,看得在场的人心脏都紧抽了一下,连医护人员都是飞一样的推著太宰治进手术室。

  可手术结束后的隔天,太宰治就又像个没事人一样,靠坐在病床上笑瞇瞇的看著大家,搞得紧张兮兮的他们才像刚生了病一样。

  看著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国木田独步有时候会想,难道那样的伤势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吗?

  可现在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不是不可能。

  黄发的理想主义者在心里回应自己,也不知到底是回应哪个问题,像是幼稚的小孩不愿承认,他不去细想

  自嘲的笑了一声,面具般的笑容细看下来何尝不是完美到恐怖,如果一直是伪装,那要背叛就容易的多了。

  

  毕竟港口黑手党无恶不作的最年少干部都能笑的那么灿烂温柔,在黄昏之下从容优雅的穿过人群,又有谁能确定那段那人止不住回味的日常有几分真实?

  

  芥川龙之介的状态非常不对劲,身上的杀气都让森鸥外侧目,他是第二次经历来自太宰治的背叛,还有那完全真切的、要杀了太宰治的命令也让他心神不宁。

  身后布满血迹,被罪恶缠绕身旁的狂犬在雨中抬头,声音恍若未闻“太宰先生...”

  

  您什么时后,才会承认在下的能力,不再将在下丢在身后?

  

  转眼,芥川龙之介就将这难得一秒的软弱丢弃在了雨中,眼神晦暗

  

  他想到那时太宰治说的话,从一开始的拯救便是计划,那将此视为意义并努力多年的自己实在是过于愚昧可笑

  

  没必要犹豫。

  

  斩杀一切敌人。

  

  咬牙吞下心中苦涩和眼眶中的温热,狠著心在心中说出了那句话:这即是在下新的意义。

  

  话说,这还是先生的教导。

  

  芥川银在阴影下,眼中闪过不到一瞬的担忧,下一秒恢复没有感情般的面无表情。

  怜悯与担忧这种情感在黑手党里是最多余的累赘,随时会变为刀刃插向自己。

  

  这些都是您教我们的啊。

  

  .....

  

  “好热啊”太宰治没形象的趴在桌子上,试图靠大理石的桌面降温,转头看著还带著帽子,坐著打字的费奥多尔“你是机器人吗?穿那么多都不会热。”

  费奥多尔头也没回“如果您在说这话时不要穿长袖会更有说服力。”

  

  然后...

  

  然后在太宰治的眼神攻势下,认命的站起来去开了冷气。

  凉风带走了炙热难忍的温度,太宰治舒服的哼哼两声,换了个姿势便直接趴在桌子上要小憩起来

  费奥多尔见此有些头疼“太宰君这样睡会著凉。”

  

  “不想动。”

  

  “那我抱您了哦。”

  

  “.....”

  你不要过来啊────!

  

  .....

  

  太宰治背叛的第四天,每多一天,一天之中爆炸的地方就会增加一处,横滨上下每个角落几乎都被翻遍,但即使是这样爆炸还是会从某个刁钻的地方出现

  伤亡人数太多了,爆炸的频率也太高了,作为生活在横滨、危险中平凡存活的市民自然早已注意到,也都默契的依旧装著瞎子,小心翼翼的过著‘普通的日常’。

  

  今天晚上11点整,港口黑手党重力使的私人酒窖被炸毁。

  

  ‘一渣不剩

  

  但,一酒未伤。’

  

  中原中也简直要疯了,他搞不懂太宰治到底在干什么,知道酒窖爆炸时他要气疯了,知道每瓶酒都完好的时候他则是要被复杂的思绪拉扯疯了。

  

  为什么要炸?

  

  炸毁过去?

  

  开什么玩笑啊!?

  如果是那样为什么又不把酒给炸掉!?

  明明变成完全意义上的敌人更应该没有顾虑才对,不是吗!?

  

  

  .....

  

  太宰治撑起身子,坐在床上,扭头看著窗外乌云密布,费奥多尔转身朝门外走去。

  

  在门关闭的背景音当中,鸢色的眼眸将阴灰色的景色收入眼帘,紫红色的眼眸目视前方。

  

  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难得纯粹不可及的爱恋是建立于更加复杂的交易之上。

  

  一人执白棋,一人执黑棋,两位执棋人也将亲自下场,将自我视为‘棋’的一员。

  

  怪物们的恋情后面是攸关世界走向的庞大棋盘。

  

  玻璃上印著太宰治面无表情的模样,没有阴郁的黑色,也没有温润的沙色,只是捉不住的透明,没有情绪。

  他与玻璃上的自己对视。

  

    

  喜欢火焰吗?

  

  “那太窒息了。”

  

  不只是熊熊燃烧的火,还有火焰那过于张扬的生命力,和烧尽一切、掩盖尘灰的能力,压在书底的过去也都一同消散于火光。

  

  太宰治眼眸垂下。

  

  过于炙热,过于庞大。

  

  

  

  【终音•处刑】

  

  『刑罚之火蔓延』

  『罪人落下手中最后一棋』

  

  “找到了。”

  

  太宰治背叛的第5天,天气晴朗,蓝天容纳著松软的白云,江户川乱步成功在地图纸上圈出了所有炸弹的位置。

  花费了两天的将所有炸弹拆除,也终于在拆除最后一枚炸弹时,江户川乱步找到了那两人的据点。

  每天都有数百人死亡的日子结束,武装侦探社众人不免感到开心,但随后马上又为即将到来的苦战紧张

  

  “小子!放轻松点啊!”国木田独步拿手帐敲了下紧张兮兮不在状态的中岛敦。

  

  “是!”中岛敦一个激灵,声音大到整个侦探社都可以听见

  

  与谢野晶子挑眉,盯著他身侧颤抖的手“国木田这不是也很紧张嘛。”

  毫不留情的戳穿。

  

  谷崎润一郎乾笑几声,哪怕是经历了那么多大战,大家也都很紧张啊....

  当然,他也是一样,紧张的要死。

  

  毕竟这次的对手...

  是太宰先生啊。

  

  .....  

  

  欧式风格的洋楼内,太宰治与费奥多尔正坐在大厅下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灯,只是稍微推了下窗帘,露出一点足以看到棋盘的微光。

  

  “你最近是真的很闲。”

  

  “您说笑了。”费奥多尔摩擦了下手中的黑棋,然后毫无留恋的放下。

  太宰治所构造出的爆炸可是端了很多据点,也让很多自己的部下们从世界上消失,造成的麻烦可不少。

  

  虽然现在这些也不重要了,毕竟太宰治手中的最后一枚白棋已经落下了。

  

  “我赢了~”

  

  这样就是56次平手、29胜与28败了,两人皆再获一次胜利就到了30。

  

  不过这次的胜利不再需要打赌,毕竟最后一次的胜利已经早就有主,费奥多尔看著太宰治得瑟的模样,没忍住轻笑了几声。

  在他没有抵挡住宿敌的暧昧,同意交易的那刻,胜利女神的天秤便早已开始倾斜。

  

  “敌人入...呃啊───!”

  

  最后一枚白棋伴随守卫失利的尖叫,稳稳的站立于棋盘之上,黑棋自愿礼让,夺走了怪物最后的可能。

  

  说不上苦战,应该说比意料之外的还要容易,就那么轻易的解决唯二的守卫,轻易的让人恐惧,毕竟那是费奥多尔、是太宰治。

  仅仅坐于后方,便足以使世界大乱,使敌人颤抖著落荒而逃的怪物。

  

  中原中也复杂的坏心情让他直接踢坏了门板,门一开就是那样悠闲的景象。

  

  两位容貌俊俏的青年在厅中聊天,嘴角的笑容似乎在说著主人的好心情,但很可惜这只让破门而入的众人背后发凉。

  

  .....

  

  子弹的破空声。

  

  他有时会想,子弹射穿的除了生命,在那破碎的空中是否也一同划过了时空。

  

  但这现在不重要了。

  

  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是死于中弹。

  

  太宰治微微偏头,子弹擦过他的发丝,他的手伸进口袋。

  

  “快跑!!!!”江户川乱步猛的在耳机里面大声的喊道,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太宰治就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吧。”太宰治笑容有些病态,费奥多尔饶有兴致的撑著头,无奈的笑了几声

  

  演技?

  

  不,是真的面对死亡时的病态吧。

  

  不过具体是什么病态的情感,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呢。

  

  国木田独步一把拉过中岛敦“跑!”

  中岛敦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虎腿具现,飞快的往外面跑去。

  

  没有了别人,太宰治将伪装的笑容卸下,太宰治走近费奥多尔,与他对视,费奥多尔依旧保持著优雅的微笑,太宰治则是面无表情

  

  “你输了。”

  输了生命与理想。

  

  “您也是。”

  输了生命与情感。

  

  这场胜利,是属于横滨的,而两人,都是败者。

  

  56平&29胜&29败。

  

  很可惜,不会有30了

  

  ‘碰───!’熟悉无比的爆炸声,余波将几人吹翻了一圈,中岛敦伤痕累累的站起来,看向满是火光的宅邸,声音乾涩,在混乱之中并不起眼“太宰先生...”

  

  费奥多尔将太宰治拉下,青年就像这几天的平常一样坐在他的腿上,太宰治终于笑了,真情实感的笑了,简直就是要哭出来的笑容在暗色中难以看清。

  在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中两人无声的嘲笑对方,名为‘爱’的情感终究裹挟了智多近妖的怪物们。

  

  在生命的最后,在火焰与爆炸之中,伴随著高温与碎石的烘托,两人笑著落下了一吻。

  

  从未说出口过的爱意,在生命的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

  

  那两人是狡猾至极的操心师,找不到尸体无法证明两人的死亡,不,甚至是尸体都会让人怀疑。

  

  重力将废墟挪开,以防猫和老鼠又躲在某个角落玩耍,嘲笑他们的愚昧。

  

  “不用找了。”名侦探冷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众人神色都有些怔愣,他们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太宰治死了,那个骗了他们所有人,夺走无数生命的太宰治死了。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为什么、为什么...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呢?

  

  江户川乱步抬头望向广阔的蓝天

   

  没有人能留住向死而生,在名为生命的火焰中燃烧的黑猫

  

  比起自私的以‘为他好’的名义强制将他留下,那还不如放过他,放过那颗伤害累累的心,放过在水中挣扎的黑猫。

  而且,就算挽留住了、阻止成功了,那又如何呢?

  不可能永远留住的。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健康,还是各种各样的原因,太宰治都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这道理就算是个笨蛋都能明白的吧,更何况是名侦探呢。

  

  嘛...所以说,江户川乱步的绿眸瞇起,将锋利的视线再次盖于眼皮之下。

  这次就放过你吧,太宰。

  

  没有,下一次了哦。

  

  

  “通缉犯魔人费奥多尔与太宰治在爆炸和烈火之中彻底死亡。”坂口安吾声音没有起伏或任何一丝颤抖的开始报告此次事件。

  显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曾与太宰治为友人,甚至明显的表现出对太宰治的不喜。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坂口安吾看向窗外明媚的天气,手撑在玻璃上,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躲在监视器的盲角无奈的笑了

  

  太过狠心了吧,太宰君,竟然撇下我先去见了织田作先生,这样要处理的墓碑数量不就多了吗。

  

  还有那位恋人先生...想到费奥多尔坂口安吾就一阵头疼,真实的叹出一口气,我也会帮忙立一个衣冠冢的。

  

  不用担心,我会晚点再去赴约的。

  

  .....

   

  “要去找您的友人吗?”

  

  “当然,我要好好跟那个舍身忘死的笨蛋介绍一下我的爱人。”

  

  两人相视一笑。

  

  费奥多尔与太宰治牵起双手,一同走向了地狱。

  

  “那也请您好好跟您的【爱人】介绍一下那位挚友先生吧。”

  

  “是是~”

  

    

  

  燃烧的背叛之火啊

  

  什么时后熄灭

  

  然后彻底消失于人们的心头

  

  释怀人们心中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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